第(2/3)页 一道无形涟漪自她指端扩散而出,百步之内,所有病患的身体同时一颤。 那些原本从鼻窍、耳道渗出的黑雾,竟缓缓停止外溢,反而开始向内收缩。 有人原本浑浊的眼神,竟闪过一丝清明。 花语者怔然望着这一幕,喃喃:“她不是在治病……她是在替整片土地承受病痛。” 山崖之上,萧临渊立于阴影之中,玄袍猎猎,双目赤红。 他亲眼看着她跪下,看着她将手伸进那口吞人吐雾的枯井,看着她吐血、受创、独自承担万人之劫。 他手中长刀早已出鞘,刀锋映着血色残阳,几欲劈空而下——他想冲进去,将她一把抱走,哪怕背负千夫所指,哪怕再被她厌弃。 可墨三十一突然跪在他面前,重重叩首:“王,她若退一步,此地万人即死!她正在做的,是医道从未有之人敢行之事——以身为阵,断疫之脉!您若扰她,便是杀她所救之人!” 萧临渊喉头滚动,牙关紧咬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刀尖几欲折断。 他低吼,声音沙哑如兽:“我宁她恨我,也不愿她……再痛。” 最终,他缓缓跪下,额头抵住刀柄,像一头被锁链缚住的猛兽,压抑着撕心裂肺的咆哮: “若你死于此……我便屠尽南疆,为你殉葬。” 村中,云知夏盘坐井边,呼吸渐稳,掌心黑痕却仍在蔓延,丝丝黑气已悄然游走至腕部。 她闭目调息,感知体内那股诡异之力正缓慢侵蚀经络,如同细针扎刺,深入骨髓。 花语者悄悄靠近,手中捧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树汁,那是药心树千年才凝结的一滴本源之液,足以起死回生。 她轻声道:“让我救你。” 云知夏睁开眼,目光清亮如星,却轻轻摇头。 “药入则觉灭。”夜半,残月如钩,悬在药墟上空,冷光洒落焦土,映得枯井边缘泛着幽青的色泽。 风依旧死寂,唯有云知夏盘坐的身影,在这废墟中央静静燃烧着最后一丝生气。 她唇色已转为深紫,指尖冰凉,脉搏微弱得几乎不可触及。 那道自掌心蔓延而上的黑痕,此刻已攀至锁骨之下,丝丝黑气如毒藤缠绕心脉,每一次心跳都像是被锈刀刮过。 剧痛深入骨髓,却未在她脸上留下半分扭曲——她只是闭目,呼吸绵长,仿佛在与天地同频共振。 花语者跪在她身侧,银发垂落如霜,手中那滴晶莹剔透的树心之液微微颤动,光芒映照在云知夏苍白的脸庞上。 “你若不救自己,谁来救天下?”她声音轻颤,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,“这一滴,能护你神魂不灭!” 云知夏缓缓睁眼,眸底竟无半分迷乱,反而清明如初雪拂过寒潭。 她轻轻摇头,嗓音低哑却坚定:“药入则觉灭。” 四个字,轻如耳语,却重若千钧。 她不是不能用药——她是不敢。 这诡异瘟疫非寻常病邪,而是扎根地脉、借尸续命的“活疫”。 她以身为引,切断其主脉,此刻体内所承之毒,已是整片南疆灾厄的具象。 若用药强行驱除,便是斩断感知,湮灭“无药之觉”——那种超越医术、直通天地病机的灵明状态。 她刚刚触摸到它的边缘,怎能退? 指尖微动,她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残页——《民间医典·卷一》的孤本残片,边角焦黑,字迹斑驳。 这是她在王府废阁中翻出的古籍碎片,曾被视作荒诞妄言,无人问津。 而现在,它成了唯一的钥匙。 她咬破指尖,鲜血滴落,在空中缓缓画符。 不是药方,不是咒语,更非祈禳之仪。 而是一幅图——一幅以血为墨、以意为线的地脉病络全图! 经络走向、毒气节点、地气涌动……所有她在掌触枯井时感知到的信息,尽数凝于指尖。 第(2/3)页